1. 肿瘤相关生物标志物用于预测CAR-T细胞疗效

1.1 肿瘤负荷

肿瘤负荷通常指患者体内肿瘤细胞的数量、肿瘤的大小和肿瘤病灶的数量。高肿瘤负荷与低持续缓解率和≥3级神经系统事件（NE）高发生率相关^[4]。与肿瘤负荷相关的生物标志物可用于预测患者疗效，包括乳酸脱氢酶（LDH）、循环肿瘤DNA（ctDNA）和循环肿瘤细胞（CTC）^[5]。

（1）LDH：血清LDH水平与肿瘤负荷呈正相关^[5]，LDH水平升高主要由于肿瘤糖酵解活性增加和肿瘤缺氧坏死引起，发挥抑制免疫微环境的作用^[6]。一项纳入300例接受CAR-T细胞治疗的复发/难治性大B细胞淋巴瘤（R/R LBCL）患者研究表明，清淋前高水平LDH与较短的无进展生存期（PFS）和总生存期（OS）显著相关，提示LDH可以用于预测CAR-T细胞治疗R/R LBCL患者的生存期^[7]。

（2）ctDNA：ctDNA从细胞凋亡和/或坏死的肿瘤细胞中释放，是淋巴瘤的一种新兴生物标志物。一项回顾性分析研究，共纳入48例接受CAR-T细胞治疗复发/难治性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（R/R DLBCL）患者的治疗前血清样本，检测了187个淋巴瘤相关基因集的ctDNA。结果显示，治疗前ctDNA突变基因数目≤10个的患者与＞10个的患者相比，1年OS率（73.8％ vs 0%，P＜0.001）和1年PFS率（51.8％ vs 0%，P＝0.011）更高，提示ctDNA在CAR-T细胞治疗R/R DLBCL患者中可作为预后生物标志物^[8]。

（3）CTC：CTC从原发性或继发性肿瘤中脱落并进入人体循环系统。研究表明，CTC数量与肿瘤负荷直接相关，证实CTC是患者生存的可靠预后生物标志物^[5]。

1.2 肿瘤相关抗原

肿瘤相关抗原（包括CD19^[9]和CD58^[3]等）的数量对CAR-T细胞的疗效以及预后具有重要作用。

（1）CD19：肿瘤抗原的丢失或突变可显著影响CAR-T细胞治疗的疗效和患者的整体预后。靶抗原缺失是一种明确的耐药机制，B细胞淋巴瘤通过CD19外显子剪接或基因突变的方式，导致CD19表达缺失或改变，使得肿瘤细胞无法被CD19 CAR-T细胞识别，从而逃避肿瘤杀伤效应^[9]。

（2）CD58：淋巴瘤细胞上CD58的存在对于其与CAR-T细胞上CD2的有效黏附和相互作用至关重要，因此CAR-T细胞回输前肿瘤细胞中CD58的缺失会导致疗效不佳^[3]。

1.3 炎症状况

基线较高的炎症状态与临床应答较差和严重不良反应有关，与炎症状态相关的蛋白和细胞因子可用于患者预后^[10]，以便在CAR-T细胞治疗期间给予适当的治疗，最大程度降低不良反应的风险。

（1）C反应蛋白（CRP）和铁蛋白：CRP是一种由肝脏合成的血清蛋白，在机体受到感染或组织损伤时浓度会增加，尤其是在白细胞介素-6（IL-6）升高之后；铁蛋白是一种铁结合蛋白^[11]。一项研究共纳入136例接受CAR-T细胞治疗的R/R DLBCL患者，根据基线CRP和铁蛋白将患者分为低危、中危和高危组，结果显示，高危组患者更有可能发生≥3级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（CRS，P=0.001）和≥3级免疫效应细胞相关神经毒性综合征（ICANS，P=0.002），且OS率（P＜0.001）和PFS率（P＜0.001）较差^[10]。

（2）细胞因子：基线高水平IL-6与严重CRS相关^[5]。基线IL-15水平与CAR-T细胞峰值数量和疾病缓解率呈正相关^[5]。有研究表明，CAR-T细胞回输前高水平的IL-12、树突状细胞溶酶体相关膜蛋白（DC-LAMP）、肿瘤坏死因子相关凋亡诱导配体（TRAIL）和Fas配体的患者OS更长，而CAR-T细胞回输后，高水平的可溶性程序性细胞死亡配体1（sPD-L1）、sPD-L2、IL-6、IL-8和中性粒细胞活化蛋白3（NAP3）患者OS更短^[12]。

2.CAR-T细胞产品组成及特征用于预测CAR-T细胞疗效

CAR-T细胞产品组成及特征包括CD4⁺/CD8⁺T细胞比值、初始T细胞、耗竭表型的T细胞、其他T细胞亚型、CAR-T细胞扩增和持久性等，均影响CAR-T细胞的疗效^[3]。

2.1 CD4⁺/CD8⁺T细胞比值

CD4⁺T细胞和CD8⁺T细胞在免疫应答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。CD4⁺T细胞通过分泌细胞因子激活吞噬细胞，增强其清除细胞内病原体的能力，CD8⁺T细胞则可直接杀伤肿瘤细胞或病毒感染的细胞^[13]。CD19 CAR-T细胞中的CD4⁺/CD8⁺ T细胞比值是疗效的预后因素。一项事后分析研究显示，3个月时达到缓解患者与未缓解患者相比，回输产品中的CD4⁺/CD8⁺T细胞比值较低（比值：0.74 vs 2.47，P=0.011），随访1年时，CD4⁺/CD8⁺T细胞比值低于1.12的患者与比值高于1.12的患者相比，中位PFS延长（未达到 vs 76天，P=0.047）^[14]。多项研究证明CD4⁺/CD8⁺T细胞比值为1的CAR-T细胞疗效更好^[3]。

2.2 初始T细胞

CAR-T细胞产品中初始T细胞数量与缓解率和无事件生存期（EFS）呈正相关^[4,15]，可以用于CAR-T细胞疗效的预后。

2.3 耗竭表型的T细胞

T细胞耗竭是一种T细胞功能障碍的状态。研究表明耗竭表型T细胞（表达CD3⁺CD28^-CD27^-）比例高的患者对CAR-T细胞治疗的反应效果不佳^[3]。在另一项研究中，CAR-T细胞治疗后无缓解患者的CAR-T细胞产物中，耗竭表型CD8⁺T细胞（表达CD57⁺CD39⁺CD28^-）的比例很高^[3]。

2.4 其他T细胞亚型

治疗前患者体内高水平辅助性T细胞与完全缓解率高相关^[16]。在CAR-T细胞回输前后，高水平Treg细胞的患者，OS显著缩短，且Treg数量与CAR-T细胞持续时间呈负相关^[5]。同样，CAR-T中Treg细胞的比例越低，患者获得缓解的效果越好^[3]。

2.5 CAR-T细胞扩增和持久性

CAR-T细胞扩增和持久性已被证明是疗效的重要预测指标。研究表明较高的CAR-T细胞扩增峰值和持续高水平存在均与较高的客观缓解相关^[3]。